emsp;emsp;那姑娘似乎有些后悔,她高估了自己对这尊“魔神”威压的抵抗力,越走近压迫感越强,导致她端着茶缸的手都开始颤抖了。
emsp;emsp;“科……科长,您……您喝水……”
emsp;emsp;声音无疑是好听的,娇娇糯糯,甜甜腻腻。
emsp;emsp;李奎勇转头看着刘峰,心想你这个短腿怪,居然喜欢这种声娇体软难推到的假萝莉?
emsp;emsp;刘峰显然是误会了,他介绍道:
emsp;emsp;“奎……科长,这是咱们团的独唱演员,叫林丁丁。也是上海人,跟何小嫚算是老乡……”
emsp;emsp;“奎科长”,这是什么鬼?
emsp;emsp;李奎勇皱了皱眉头,正要纠正他的称呼,林丁丁却已经把水递了过来,看到李奎勇皱眉,顿时吓了一跳。
emsp;emsp;心一慌,茶缸里的水晃了出来。
emsp;emsp;有几滴洒在手背上,更多的则飞溅到她迎过来的两座小山包上了……
emsp;emsp;“呀……”
emsp;emsp;这一声娇吟,也不知道是疼在手上,还是疼在胸上,倒是把刘峰心疼坏了,他往前跨了一步,又忍住了。
emsp;emsp;当着这么多人面儿,他还不敢过去呼呼……
emsp;emsp;李奎勇接过茶缸,林丁丁立即把手放在嘴边呼气,像半熟的蛋白一样白嫩的手背上已经多了几个红印。
emsp;emsp;“烫着了吧,要不要紧?”
emsp;emsp;虽然违心的替刘峰问了一句,但他板着的那张棱角分明的冷脸完全看不出来任何担忧和心疼。
emsp;emsp;林丁丁委屈的摇摇头:
emsp;emsp;“没有,水不是很烫,吹吹就好了……”
emsp;emsp;李奎勇把茶杯放到小几上,他忽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,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刘峰是先呼呼手呢,还是先呼呼胸?
emsp;emsp;应该是手吧,他很怂的!
emsp;emsp;见林丁丁还不走,李奎勇又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:
emsp;emsp;“小老乡,跟我妹妹处得不错?”
emsp;emsp;李奎勇是故意这么问的,他早知道这群小妖精把何小嫚欺负的都自闭了!
emsp;emsp;怎么可能处的不错?
emsp;emsp;林丁丁下意识的就要撒谎,可盯着李奎勇那双地狱般的眸子,她就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,惊慌的看向人群。
emsp;emsp;“还……还好吧,科长……您还是问萧穗子吧?”
emsp;emsp;萧穗子已经是萧老兵了,她被临时抽调到新兵连,是为了给新兵们做内务指导,把棉被叠得跟砖头砌得一样方正,一样硬邦邦,一样不温暖。
emsp;emsp;从上海来的女性新兵整十人,一间简易营房里摆十二张通铺,头一个铺归班长,最后一个属于副班长萧穗子。
emsp;emsp;大概是不太想这么快出场,萧穗子低着头,并没有搭理报幕的林丁丁,但李奎勇的眼神已经锁定了她。
emsp;emsp;人群中,就她萧穗子身上有种北京大妞的气质,虽然她没有周晓白那份傲气,可就算是缩着脖子,也与周围这群鹌鹑格格不入。
emsp;emsp;“低头的那个,是不是萧穗子?”
emsp;emsp;萧穗子藏不住了,她不甘心的站起来答道:
emsp;emsp;“科长,我是萧穗子。”
emsp;emsp;“你躲什么啊,欺负我妹妹了?”
emsp;emsp;“我没有!”
emsp;emsp;“那你心虚什么?”
emsp;emsp;“我没有心虚,是你……有点吓人……”
emsp;emsp;李奎勇乐了,这妞还真敢说。
emsp;emsp;“我不吃人肉的!”
emsp;emsp;没人敢接这个冷笑话,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,浑身长着眼力见儿的刘峰立即给他搭梯子下台:
emsp;emsp;“科长,你就别吓唬她们了,都还是些孩子呢!”
emsp;emsp;李奎勇笑道:
emsp;emsp;“谁吓唬她们了,我这不开玩笑呢么?”
emsp;emsp;这时,走廊里的木地板“嘎吱、嘎吱”的响起来,大家都扭头看过去,只见一米六九的郝淑雯牵着一米五八的何小嫚走过来。
emsp;emsp;一个发育过剩,一个营养不良。
emsp;emsp;何小嫚整个人都缩在郝淑雯的美艳风景中,就像澎湃壮丽的荷尔蒙大海里的一颗黑石头,虽然不起眼,却还挺碍眼。
emsp;emsp;在文工团度过了夏秋,何小嫚的审美也被培养出来了,穿的那身军装显然是被她改小了,紧绷绷的在她一根木棒似的身体上箍出了几抹寡淡的曲线。
emsp;emsp;李奎勇站起身来,语气似乎有些过分热情:
emsp;emsp;“嫚嫚……”
emsp;emsp;林丁丁皱了皱鼻子,顺着李奎勇的视线看过去。
emsp;emsp;出乎意料的是,何小嫚却像受惊了一样,直接缩到郝淑雯背后去了,只留出一颗头来看着。
emsp;emsp;李奎勇深吸了一口气,这小鬼生了一双怎样的眼睛啊——
emsp;emsp;那漆黑的瞳子,似乎藏着一整个夜空!
emsp;emsp;她就这么看着,那双惊人的黑眼睛中带着一丝惊讶,又带着一丝恐惧,剩下的都是满满的迷茫,像一颗无处安放的黑洞,把所有人的目光吸了进去……
emsp;emsp;郝淑雯拽着她走过来,朝李奎勇努努嘴:
emsp;emsp;“喏,她就是这样……总是一副怕怕的样子,好像谁都能一口把她咬出来一个血窟窿一样……”
emsp;emsp;李奎勇笑了笑:
emsp;emsp;“嫚嫚,你不记得我了?”
emsp;emsp;何小嫚摇摇头,什么也没说,她心里太害怕了。
emsp;emsp;从有记忆起,她的日子就就像“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”一样寡淡,被弄堂里的街坊嫌弃,被弟弟妹妹和继父嫌弃,被处处谨小慎微的漂亮妈妈嫌弃,也被她自己嫌弃……
emsp;emsp;哪里有哥哥了?
emsp;emsp;李奎勇走上前去,轻轻摘下她的帽子,愣了一下。
emsp;emsp;忽然间,勃然大怒:
emsp;emsp;“我艹,谁踏马把你的头发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