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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“如果没有黄昏与黎明,如果不用在一日的往返里挣扎……”明媚读着读着就流下的泪水,那是常明庭借给她的书中的一本,叫《往伤》,她越读越觉得像是自己,最后实在读不下去……常明庭是她生命中的光,可是活着的每一天都太煎熬了,李棠轻蔑的眼神和时不时的凌辱、老师们回避的神情和刻意的忽略都叫她难受苦闷。心里仿佛一直有块石头压着,叫明媚喘不过气来。

“世人匆忙,他们都不懂你。”

“我知道,可我亦是世人。”

《往伤》的最后一页是一个问答。明媚的手轻轻抚过那行字,最后搂着书,沉沉的睡去。

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,赵馨儿打开窗户通风,她习惯过这样周而复始的生活。重复无聊,但重复可以叫人麻木;麻木很傻,但麻木可以止痛。

只是常明庭早已厌倦了这样的安稳,他被明媚的鲜活美好所吸引,他偷偷带着她出去玩、送她文具和书;明媚却眷恋他身上的安稳和淡泊,她想和他一起做一个博学的老师,授人以书。

“爸,这周我想出去写生,”常开元一边摊开本子写作业,一边说:“你带我去东湖好不好?”

“行,”常明庭摸了摸儿子的头:“正好,你不是吵着要吃小炸肉吗,咱们中午就去吃小炸肉。”

“欧耶,老爸,我可太爱你了!”

赵馨儿听着这父子俩吵吵闹闹,忍不住也跟着笑了。多年前她所期望的场景,如今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她面前,可她一点都不觉得有多快乐,那仅有的一点点幸福也只是来自儿子。

十六岁的赵馨儿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常明庭,可从他拒绝她仓皇而逃后,她就不留痕迹的收走了所有的爱。可笑的是,她刚学会不爱他,就在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中嫁给了他。

“明庭,”赵馨儿一边扫地一边说:“莫尚他老婆生了孩子过满月,叫我们过两天去吃个饭。”

“行,”常明庭点了点头:“什么时候?”

“下周末,带着开元一块去吧,”赵馨儿俯身亲了一口儿子的额头:“开元,你宋阿姨和张阿姨都吵着要见你呢。”

“好啊好啊!正好钢琴班和美术班下周都没课,”常开元毕竟还是个孩子,听着可以出去玩自然是高兴的。常明庭和赵馨儿对视一眼也点了点头,这是他们夫妻俩独有的默契,巧妙的避开一切不必要说的,用动作和眼神代替。

不知睡了多久,明媚才被闹钟吵醒,她意识到数学补习班就要迟到了,慌忙的穿上衣服跑着去。

“今天放个假,”前台的小姐姐笑着说:“常老师请假了。”